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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媽媽!》中的疾病書寫與母女關系建構

作者:刁雅萱來源:《聲屏世界》日期:2024-12-16人氣:39

“作為生理學層面的疾病,它確實是一個自然事件;但在文化層面上,它又從來都是負載著價值判斷的。”不論是在文學作品、電影作品中還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疾病向來被人們賦予了意識形態(tài)或者是某種人文社會的隱喻。并且“只要這種疾病的病因沒有被弄清,只要醫(yī)生的治療終歸無效,就被認為是對生命的偷偷摸摸、毫不留情的盜劫?!薄ⅰ凹膊”旧韱酒鸬氖且环N全然古老的恐懼?!?/span>蘇珊·桑格塔在《疾病的隱喻》中對疾病在社會中無形造成的象征意義是如是說道,書中主要論述的分別是感染力強、社會影響大的結核病和在當時無法治愈的癌癥。電影《媽媽!》中所描繪的阿爾茲海默癥具有同樣令人恐慌的性質,它之能夠造成社會恐慌的原因是阿爾茲海默癥是一種只能夠依靠藥物減慢進程,無法徹底治愈的疾病。到目前為止, 所有藥物治療AD(即阿爾茲海默癥)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AD的癥狀 , 并不能改變AD患者的發(fā)病進程從而治愈AD。且由于發(fā)病的不可預測性、發(fā)病原因的不可捉摸性以及在中老年人群體中的高發(fā)病率,給人們帶來“絕癥”般的恐懼。許多電影作品都以阿爾茲海默癥患者為主要描寫對象,其中電影《媽媽!》講述的就是65歲罹患阿癥的女兒馮濟真與她85歲的母親共同直面病魔,最終二人相互理解、相互輝映的動人故事。

疾病建構:母女關系的倒置、重構與相融

阿爾茲海默癥的主要身體表征包括日常生活能力下降以及出現(xiàn)行為障礙,精神癥狀包括記憶減退、認知能力下降等等。在影片中,罹患阿爾茲海默癥的馮濟真在患病后達到了一種“返老還童”的狀態(tài)。如導演楊荔鈉所說:“阿爾茲海默病就是我為馮濟真打開的一扇門”。馮濟真在患病前由于內心深處的枷鎖幾十年如一日地壓抑著自己的精神和生活,而這次患病卻使得她回歸到最本真的狀態(tài)。在馮濟真患病前,母女二人的相處模式儼然是母親的行為表現(xiàn)更加偏向一個“孩子”,如舉著啤酒邀女兒共飲、爬到梯子最高層取書、假裝吃藥嚇唬女兒,言行舉止處處透露著孩子般的頑皮和可愛。而女兒的面無表情地對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包容這一行為行為,則更偏向于承擔了“母親”的角色。她一天的生活從為母親做早餐、照顧母親、收拾房間和外出做義工開始,她一絲不茍地、“強迫癥式”地重復著這一切,臉上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笑容。此時母親承擔女兒的角色,女兒承擔著母親的角色,儼然母女二人之間的關系是倒置的。而這次患病使得馮濟真從她壓抑的自我之下回歸本我,她開始釋放壓抑了多年的欲望。如愛穿裙子、在下雨天故意淋雨、一向食素的她開始愛吃紅燒肉、并且有了自己的“小脾氣”,從面無表情到逐步露出少女般的笑容?;貧w了“女兒”的身份狀態(tài)。與此同時,這次患病也打破了蔣玉芝二十年來每天被人照顧,沒有追求和未來的“等待死亡”的老年生活狀態(tài),女兒對她的需要喚醒了她潛藏已久的母親天性。就如蔣玉芝的一句臺詞:“每個媽媽都是母狼,保護幼崽是天性,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小孩”,她開始健身、做飯,逗女兒開心,承擔起了照顧女兒、照顧病患的任務。此時母女二人的母女關系從之前的倒置狀態(tài)重構,實現(xiàn)了一種返歸。

馮濟真患病后接連出現(xiàn)了一系列的身體表征,如確診前在公交車上的幻聽幻視、外出做義工卻一夜未歸,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造成了尿失禁,這些身體上的癥候往往與精神癥候密不可分,是精神失常導致的身體不受控。阿爾茲海默癥注定她無法離群索居——她需要母親的照料。這次尿失禁同樣也是“返老還童”的一個表現(xiàn),兒時才會發(fā)生的“尿褲子”在幾十年后重新出現(xiàn)在老人的身上,而由于自尊心和愧疚等原因抱著母親哭泣這種行為,也與幼兒園的孩童無異。對中老年人的身體書寫喚起了這種厚重的時間感和濃重的故事性。也表現(xiàn)了一種生命的輪回。老人在生命盡頭的狀態(tài)常常無異于剛剛出生的嬰孩,他們的脾氣變得不可理喻、性格變得極為幼稚,脫去了理智思考的外衣,回到了嬰兒的本真狀態(tài),這種本真狀態(tài)在病患身上更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母女二人面對病痛和衰老,都鼓起了最大的勇氣,用積極陽光的心態(tài)面對,把一地雞毛的生活變成了一首詩。

影片中出現(xiàn)的裴多菲的詩《你愛的是春天》是這對母女關系的最佳詮釋。讀詩時,馮濟真將第一句錯讀為“我愛的是春天”,被母親糾正為“你愛的是春天”,這一修改預示了二人之間的“換位”。母親從垂垂老矣的年齡上的秋天走入了對女兒關懷照顧的愛的春天,而女兒從原本鮮活的春天走入了充滿著疾病的秋天。母親原本已達耄耋之年,對生命沒有了更多的追求與向往,而女兒患病則為母親的生命增加了新的使命:自己除了是自己,還是一位母親。于是她為了做好榜樣,也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女兒,肩上的重擔使蔣玉芝又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義,她認為他們的關系“說不定比以前沉悶的交流更有趣 ,就像我們又重新認識了一次”,她認為女兒是“又無意當中挽救了我”。女兒原本按部就班地過著自己的日子,照顧母親,整理父親的日記,但是突如其來的疾病沖擊了她的生活,她的生活突然之間翻天覆地,轉換為了秋天。而母女兩人經歷過心結的開解,經歷了生活的更多不堪,也經歷了生活的多面性。這一場角色的換位,使得她們達到了更加親密無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她們相互貼近、關系融合。世間四季時時流轉、生生不息,兩個人并不是站在原地不動,而是像四時流轉一樣共同構成了屬于她們的世界。

女孩周夏的出現(xiàn),也成為了母女二人之間的補充、過渡和繼承,她與她的孩子兩個年輕的生命使得這一家人的愛能夠永續(xù),得到繼承。她名字中的“夏”連接了馮、蔣二人的春天和秋天,“周而復始的夏天”,即人生雖然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縱使世界上有人的生命已經步入了冬天,但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夏天永遠都存在,永遠有人將美好而熱烈的生命繼續(xù)繼承與蔓延。

母女的這種相融關系也體現(xiàn)在影片的構圖上,他們居住的房屋呈現(xiàn)在電影中,表現(xiàn)的畫面常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馮濟真整理日記的房間與母親的房間相通,構圖時導演常常將兩人放在同一畫面中,表現(xiàn)出二人的共存共生、雙向奔赴。發(fā)病后期馮濟真不認得蔣玉芝,她對蔣玉芝說“你是我”、“我是你”,雖然她不知道蔣玉芝是她的母親,但是在潛意識里,她已經將自己和母親融為了一體,母女二人已經達到了一種雙生關系。 

疾病療愈:母女隱疾的治愈

疾病不僅是身體缺陷的外在表征,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人生存困境的內在隱喻。馮濟真由于得阿爾茲海默病回到了最本真的本我狀態(tài),揭露了埋藏在心頭多年的心病——當年由于自己對父親的批判間接導致了父親的死亡。這是那個年代的歷史記憶的揭露,也是母女二人深埋在心底深處無法觸碰的心結。阿爾茲海默癥是一種無解的病癥,但是正是通過這一無解的病癥,整個家庭以及馮濟真心底的“隱疾”得到了治愈。馮濟真患病后把蔣玉芝當成陌生人,從而將自己心底的心結說出口,通過表達對自己進行了“贖罪”與“審判”,即馮濟真一生之中都認為是由于自己的不寬容和錯誤認識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造成了這個原本幸福完滿家庭的缺憾。同時也反映出了社會的隱疾,是生活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之下的一群人做出的身不由己的事情。如同《歸來》中女兒對陸焉識的所作所為,在當時女兒只是以為自己在做“對的事情”。不同的是馮濟真父女之間原本有著更加緊密的情感聯(lián)結。這種深刻的情感聯(lián)結在馮濟真病后的一舉一動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打響指三下或是拍三下、用手指撥弄蠟燭上的火苗都是表達愛的手勢,都是這一家人之間富有情趣和儀式感的暗號。這樣一種原本幸福家庭的喪失以及馮濟真心底的愧疚和不舍可能是馮濟真的早年致病因素之一。母親心底了解女兒心病的癥結何在,嘴上卻從未提起;女兒自己心中陰影揮之不去,但是卻只把它壓抑在潛意識之中,從未提出過。但是當她成為一個病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下,在她將自己生命中的“本我”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時,在她無所保留地與母親相處時,她們卻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心中的“隱疾”慢慢治愈了。馮濟真在生病后把媽媽當成陌生人傾訴自己的心結其實在無意之中解開了自己的心結。

父親的考古日記也是這個家庭隱疾治愈的良方。雖然本片中“父親”這一人物的實在形象是缺席的,但是父親的考古日記使得父親仿佛在場,將這個家庭補充完整。影片開頭馮濟真和蔣玉芝第一次發(fā)生大段對白時所圍繞的內容就是父親的考古日記。母女之間談論父親的考古日記既是敘事的需要,也是情感的需要。當他們回憶起馮先生生前的往事,其實母女倆都是在默契地表達他倆對同一個人的思念。馮濟真在自己父親的日記中發(fā)現(xiàn)自己時興奮的語氣儼然像是個想要得到獎勵的小女孩,父親對她的愛時隔多年通過厚厚的一本日記穿越了時空,依然保持著新鮮。馮濟真發(fā)病出現(xiàn)的一系列幻覺也常常是父親的幻影。初次知道自己生病的那個晚上,她在家中看到了小時候父親給學生上課的場景;后來她又在庭院中看到了父親。她病情加重跑回老房子,看到的是自己小時候和父親母親跳舞的其樂融融的場景,連做夢都是和父母在一起傳達著屬于她們這個家庭的、獨有的、關于愛的暗號。母女倆的情感除了她們天然的羈絆之外,靠的是父親的考古日記來聯(lián)結,他們相愛且都愛著同一個人。

除了馮濟真心頭對父親的隱痛的療愈之外,母親和女兒也處在相互救贖的道路之上。正是由于經歷了馮濟真的患病,二人之間的母女關系得到了重構,最終得到了雙生交融。影片的結局以蔣玉芝和馮濟真在海邊玩耍謝幕,此時母女二人已經如海水一般,相生相融。她們在生命的后半程互相理解包容了對方,走入了對方的生命。海水這一意象在影片中常常用來隱喻孕育著生命的母親的羊水。人們在海邊就像是回到了母體。影片中也有一句臺詞是“媽媽是大海,我是一滴水,爸爸是一條不會游泳的鯨魚”,我生活在母親的胸懷之中,是母親的一部分,母愛如海,包容是母愛的關鍵詞。 

疾病觀照:女性的獨立書寫

如前所述,影片在疾病這一敘事線索之下,講述的是馮濟真與蔣玉芝這一對母女之間的重構與相融關系,并且在母女雙生相融的過程中,母女二人治愈了各自心中的隱疾。女性導演楊荔從女性的視角出發(fā),集結女性的制作團隊,用女性的手法描寫出了女性的生存困境。如她的影片《春潮》,描寫了一個“男性缺位”的家庭中三代母女之間壓抑的關系;影片《春夢》,也從女性的視點出發(fā),描寫了女性壓抑的欲望。不同于另外兩部影片的壓抑和尖銳,本文的論述對象《媽媽!》用女性獨有的視角對準了兩位(或者說是三位)女主角,在“去他者化”的表達下,用平和的手法展現(xiàn)了三位女性主角的獨立意識。

馮濟真罹患的阿爾茲海默癥有一個重要特征,其女性患病率高于男性,女性與男性的患病比例為3:1。并且雌激素水平的失調也是阿爾茲海默癥的患病原因之一。阿爾茲海默癥的心理致病原因是抑郁或壓力過大,這樣一種“偏女性向”的疾病昭示了社會中女性承擔的更多“無端的”壓力。社會中男性承擔的壓力往往是有形的、有跡可循的,而女性會承擔更多一部分關乎性別的、無妄的壓力。在女性創(chuàng)作中,疾病作為女性表達和發(fā)泄個人內心情緒的一種方式,成為她們精神世界病痛的象征。波伏娃認為,女性是他者,女性是被動的,往往陷入內在性而無法超越。而在本片之中三個女性都用自己獨立的意志和行為達到了一種“去他者化”的表達。

在這部影片之中,父親成為一種符號化的存在,成為一條線索,父親的考古日記、關于父親在母女二人之間心底的隱痛、父親在世之時幸福富有情趣的生活場景,都只是作為回憶以及在場人物的言說存在于影片之中,給了女性角色更高的自由度,擺脫了男性凝視,祛除了“他者”的言說。用女性的目光表達了女性角色的生存困境。

一方面是如上所述的父親的不在場,另一方面則是馮濟真這一女性形象擺脫了世俗觀念上的“家庭”概念,在影片中以一句臺詞一帶而過,“你既沒有家庭也沒有孩子”,這種平淡的處理正是女性權力的最大化書寫。女性的獨立意識并不以男性的缺席以及母親身份的缺失為榮,而是賦予女性自由選擇的權力,這種選擇是遵從內心的、不被約束的。馮濟真和蔣玉芝就分別代表了女性可以選擇的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母女二人作為高級知識分子,母親蔣玉芝的選擇是和丈夫共同孕育一個可愛的女兒;馮濟真的選擇是沒有伴侶和孩子的孑然一身的生活,但是他們都互相理解和尊重對方的選擇。作為母親,蔣玉芝展現(xiàn)的是屬于母親的包容、理解和愛,母親知道并理解自己的女兒背負著“屬于自己的沉重枷鎖”;作為一名女性,蔣玉芝展現(xiàn)的是同為女性對另一名女性選擇的尊重,“因為媽媽和女兒都不世俗”。對于女性的雙重角色——媽媽和女兒——在影片中是這樣體現(xiàn)的。在阿爾茲海默癥的互助中心上一句“女人不一定都是媽媽,但女人一定是女兒”,輕飄飄地解構了女性“生育工具”的觀點,即女人不一定非要成為媽媽,如影片中的馮濟真就不是媽媽;但生而為人每個人又都有母親,展現(xiàn)母親身份的光輝的同時又深化了女性的獨立意識。

周夏這一女性角色的設置更大化地體現(xiàn)了女性的多種可能性。她最初以反叛的(以潮流的發(fā)色作為標志)青少年形象出現(xiàn)在影片中,并且對于幫助自己的馮老師反過來進行了一通很有道理的說教。她說她并非走投無路或是因為原生家庭的困境而淪落至此,只是因為自己想。雖然她做的事情是錯誤的,她也在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是她獨立自考、忠于自我的精神,并且敢于為自己迷茫時犯下的錯買單,這種精神是一種女性獨立的體現(xiàn)。影片后半程她以單親媽媽的身份帶著自己的孩子闖入了馮濟真和蔣玉芝的生活,同樣影片中也沒有強調關于孩子父親的問題,更是體現(xiàn)了女性的獨立精神。“不管她的丈夫是誰,孩子的爸爸是誰,她就獨自帶著一個孩子出來,并且要為這個生命負責。”每個女性都可以獨立地選擇自己要走的路,穿插于本片表述之中的“去他者化”,為女性的表達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文章來源:  《聲屏世界》   http://12-baidu.cn/w/xf/2448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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